宫廷的香熏生活
隋唐两宋时期,皇亲贵戚和享有一定社会地位的文人仍是用香的主要阶层,他们不仅继承了前人对香的爱好,还赋予其更加丰富的内涵:宫廷中用焚香来显示庄严和礼遇,并写进制度;权贵们将奇香作为炫耀的资本,用以互相比试;而文人则将焚香视作优雅生活的标志,将其发展成清玩之事。
如《新唐书·仪卫志》中提到“朝日,殿上设黼扆、蹑席、熏炉、香案”,这种制度在唐诗中也得到了反映,贾至《早朝大明宫》:“衣冠身惹御炉香”,杜甫和诗“朝罢香烟携满袖”等等,可见当时确有朝会熏香之制。唐朝时,海陆交通发达,国力强盛,四海来朝,各国都将自产的香药列为重要朝贡品,大量客居中原的胡商也多经营香药。唐王室在开元二年(714)于广州设立市舶使,其最初的职能就是为王室采办包括香药在内的奢侈品。通过官方朝贡、民间贸易和海外采办,进入中原的香药日益充足。有了物质基础,喜爱香熏的权贵们便兴起了“斗香”活动。唐中宗时举办过一次高雅的比香大聚会,宗楚客兄弟、武三思以及皇后韦氏等诸亲属权臣在会上各携名香,比试优劣,名曰“斗香”。
至宋代,“焚香”已发展成文人四般闲事(焚香、斗茶、插花、挂画)之一,成为高雅情趣的象征。文人们热衷于制作和收集香方,不少香方缘此而以其名、字、号来命名,如杨吉老龙涎香、丁晋公清真香、苏内翰贫衙香、徐铉伴月香等。宋代不少文人都撰有《香谱》,从沈立、洪刍到陈敬,两宋出现的《香谱》类著作计有十数家;另有丁谓《天香传》、叶廷珪《南蕃香录》、颜博文《香史》等香学作品。香学专著的数量之众,足见文人熏香风气之盛。
唐宋时期出现了大量以贵金属等材料制作的工艺精湛的香囊(或称“香球”)等香熏器皿,唐诗人张祜《太真香囊子》诗“蹙金妃子小花囊,销耗胸前结旧香。谁为君王重解得,一生遗恨系心肠”就是喟叹唐明皇李隆基与杨玉环生死别离后,见到所留遗物“香囊”而作。
医疗用香的拓展
唐代出现了以外来香药为主要内容的《海药本草》,药典《新修本草》也收载了安息香、龙脑香等数十种香药。医家对香药的认识和应用经验较前有了很大提高,方书中香熏方剂的数量开始增多,《千金方》、《外台秘要》收录的熏衣香方、防疫香方和一般焚香方有数十首之众,如熏衣香方、湿香方、百和香、裛衣香方等。至宋代,香药进口量大增,社会生活中处处用香,医家对香药的应用也更加熟练,大量香熏方剂出现在《太平圣惠方》、《苏沈良方》等方书中,《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更是专辟“诸香”一节,载芬积香、衙香、降真香、清远香等;香熏的应用范围亦有所扩大,涉及熏衣、防疫、祛秽、醒神、治疾等多个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