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出生于揭西的林应强为了在战乱动荡中自卫和强身,从小便开始习武,练出一副有着一身“大力”的铁板身子。上世纪60年代,他考入当时的广州中医学院(现为广州中医药大学)医疗系。当他得知霍元甲的大弟子、精武门的第二代传人李佩弦当时正在学院里任武术教师时,便立即拜李佩弦为师。
李佩弦传授给林应强的不但有变化多端的精武门点穴、闭气、分筋、挫骨等手法,还秘传了他一套鹰爪拳。经过几年的苦学苦练,林应强把中医的推拿按摩手法与精武门的跌打理疗手法糅合在一起,自创出与当时提倡用“均力”的“北派”按摩法截然不同的“南派”按摩法雏形。
毕业后被分配到基层医院骨科工作的林应强要一人分管57张病床,这些病人几乎天天都要做手术,林应强发现,有些病人的疾病如扭筋伤骨、腰颈疾病等并非一定要动手术,采用传统的非手术方法一样可以进行治疗。他感觉到,用传统的徒手正骨法不仅能减少病人承受的大痛苦,而且疗效往往比动手术还要理想。于是,他开始尝试运用武术中的点穴、闭气、分筋、挫骨等手法,结合中医正骨的“摸、接、端、提、推、拿、按、摩”八法,糅合在一起治疗,在当时骨科名医何竹林、黄宪章等的指点下,他在临床中摸索出一套对治疗颈椎病、肩周炎、腰腿痛、腰椎间盘突出以及各类关节扭伤等疾病都有较好疗效的方法,他坚定了自己捍卫这一传统医技的决心。
讲究“凶猛快捷”与“北派”迥异
第一次亲眼目睹林应强徒手正骨治病的人都会惊出一身冷汗——由于包含了武术跌打理伤的精髓,林应强的正骨手法与一般的按摩截然不同。我国早期推崇的“北派”按摩手法是以均力进行的,而林应强使用的是“爆发力”,在患处徒手以爆发力三至五下或点或按的动作,就能使患者顿时感到神经松开或某个关节错位得到纠正。
一位从新加坡远道而来的年轻患者因为感到颈部和腰部酸痛向林应强求诊。身材魁梧的林应强用一双大手先检查患者颈部的酸痛部位,确定患处的位置后,他微露笑容,一边暗暗开始发力,一边跟患者说话以分散其注意力,猛然他用手掌往患处大力击了两下,听到清脆的“咯哒”两声。患者摸摸脖子,一脸的轻松。
接下来轮到腰部,林应强让患者躺在病床上,让几位弟子协助把患者的上身离床悬空,并托住其肩膀固定其体位。林应强用同样的手法找到患处后,大力猛击三下,每发一次力就大喝一声,让人噤然。就在这几下手势后,刚刚脸上还痛苦万分的患者就立即轻松下来,步履轻快地离开了诊室。
林应强说,这种以“凶猛快捷”为特色的正骨法被人们称为“南派”按摩法,与讲究均力、轻柔的“北派”迥然不同,针对不同病症,二者各有所长。“我这种方法一般1分钟就搞定,但是北派的按摩法一般每个病人都需要半个小时以上”,他笑着说。
骇人“暴力”一度受质疑
由于可见的“暴力性”,这种正骨法曾一度受到质疑。林应强的弟子吴山一次跟林应强出门会诊时,在回家途中看到有人躺在大货车的下面动弹不得。林应强凭着多年的临床经验判断这名伤者是急性腰肌扭伤,肌肉嵌顿,应该是搬重物时不小心扭伤腰。后来得知这名司机果然是为了急着换轮胎弯腰不慎,一下子扭伤了。林应强决定为他现场徒手整复理伤。围观的人看到他仅靠双手实行“暴力手法”,没有任何器械,又听到司机更加痛苦地叫唤,纷纷质疑林应强的做法。林应强坚持用手法治疗,终于帮那名司机成功复位,司机立即停止了叫痛之声,还可以站起来走路。像这样受到质疑又以实际疗效来挽回声誉的故事,在林应强的从医生涯中数不胜数。
貌若神奇却有医理可循
林应强说,徒手正骨手法虽然看起来比较神奇,但其医学原理却并非那么玄妙。从临床上来说,其实这种“击打”是起到了纠正因经络紊乱、失常而改变生理系统失常,从而起到整复脱位、剥离粘连、解除痉挛的功效。
以治疗腰椎间盘突出的手法为例,这是一种复杂的包括腰椎旋转和侧弯的三维运动,既有斜扳作用又有牵引和定位作用,所以能最大限度地减少椎间盘压力,扩大椎间隙,提高神经根管容积,松动上下关节突,使神经根管内容积和小关节突的粘连获得松解,从而使椎间盘的负压吸引力和后纵韧带的挤压力增大,最大限度地解除突出物对神经根和硬膜囊的压迫,最终缓解临床症状,解除患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