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笛差点就要洋洋洒洒脱口而出,丈夫抽的烟飘过来,她呛了一口。不管怎么说,那个男人是无辜的。她望了一眼闷头不语的陈骁。
婆婆毕竟老了。再精致昂贵的化妆品也掩饰不住她满脸的皱纹和憔悴的肌肤,她问蒋笛想喝点什么,身体一动不动,像一只被风干了的水果。跟了那男人20多年后,最后却是孤家寡人的下场,陈骁说,他甚至不知道母亲具体在哪一天和那个男人摊的牌、分的手。只知道有段时间母亲突然消失了,电话中说"在旅行".没有人问她去哪,跟什么人,婆婆也没言语。大家都习惯了她的坚强自我和特立独行。她似乎从不求助,即使是面对她亲生的一双儿女。
蒋笛这才明白,婆婆是怎样的人,不知婆婆的孤傲和冷漠,她被羞辱后的唾面自干,是否出于一种无奈的自我保护--她看透了爱情,看透了婚姻,甚至看透了男人,这个世界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问号,她活着,却永远没有了好奇心。
“就喝点开水吧,”蒋笛说,走进厨房拿了壶子自己烧。她生出一股同情,也生出愧意,还是对这个曾经做过小三的婆婆。
书上总说一个人成长的阴影是终生残疾,它的康复不需要科学而要靠奇迹--但此刻蒋笛只想给这个家更多的时间。她愿意和他们一起等。